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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评论】“山水”的执着耕耘者——现代画家汪友龙的古典情怀

2020-05-27 10:22:59 来源:艺术家提供作者:刘继潮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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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20世纪80年代,汪友龙先生在合肥师范学校任教,我在安徽省教育学院美术系任教,两个单位斜对面同在一条街上。省教院美术系和合肥师范教学上有一些交流与合作。偶尔,汪老师会到我们系来聊天。我对汪老师的印象是,他处事低调,有见解,但不轻易表露。2010年3月5日,《梦笔生花·黄叶村书画艺术展》在深圳关山月美术馆隆重开幕,我应邀参加此展相关的学术活动。在深圳与汪友龙晤面,意外而愉快,会上会下找机会聊天。既获得关于黄叶村的大量信息,又加深了对汪友龙本人的了解。

  一、人物画创作初露锋芒

  汪友农出生在书香门第,6岁就进入私塾学习,受传统文化的熏陶。喜爱绘画,幼小时就仿写庙里的菩萨观音,栩栩如生。他的母亲心灵手巧,厨艺、刺绣、裁剪缝纫样样精良,他受母亲影响,手工剪纸得心应手。参加工作后,他能自编自导自演文艺节目,经常写诗歌、文章,曾经在《安徽日报》、《芜湖日报》等多家报刊发表。1965年,他创作人物画《哺育》,芜湖市有关领导决定以此为蓝本,打制铁画,作为赠送外宾的礼品。之后,创作人物画《护林》、《人民勤务员》、《重任在肩》等。作品《重任在肩》曾在《安徽日报》发表,安徽人民出版社又将其印制为年画向全国发行。

  汪友农本职工作是教师,默默地献身于中等师范美术教育。汪友农出道很早,他1974年就参加省美协主办的创作研修班。1975年,汪友农创作了人物画《稻是队里的》。这幅画被选参加安徽省美术作品展览,《安徽日报》予以刊登并评论道:“《稻是队里的》是这次画展中引人注目,深受好评的一幅优秀作品。这幅画画面动人,主题鲜明,形象亲切,艺术处理巧妙,具有强烈的艺术感染力。”在那个“高大全”、“红光亮”的时代,这幅作品并没有概念化地给形象贴标签,而是在平凡的生活中发现情趣、挖掘出深刻感人的主题,通过戏剧化的冲突,准确的造型和细节的真实,画出了小姑娘从心底热爱公物的一片真情。《安徽文艺》1976年第6期采用《稻是队里的》一画为杂志封面。1984年,汪友农又创作了人物画《迎春图》,这幅作品充满活力,充满时代气息。却没能报送到省城参展而被埋没。汪友农为此郁闷不已。

  安徽省美协老主席鲍加说,**后期,省美协筹备一个庆祝打倒“***”的全国美术作品展览,组织一批画家到巢湖银屏山搞集中创作,当时就把汪友农调来参加了。《稻是队里的》这件作品出乎我们的意料,现在来看也是画得非常之生动。汪友农有素描、西画等的专业训练,之后转画山水画,为安徽少了一个人物画家而惋惜。

  二、结识黄叶村

  1964年,在芜湖裱画店偶然看到黄叶村的画,汪友龙开始着迷于黄叶村其人其艺。1965年,经张贞一老师引荐而认识了黄叶村。之后他们交往二十多年,相互切磋技艺,常常通宵达旦。汪友农还经常请黄叶村老师到他任教的南陵师范学校讲课。黄叶村去世后,汪友农不断奔走于合肥、北京、芜湖、深圳等地,先后多次为老师举办全省和全国规模的画展,汪友龙自筹资金,为黄叶村出版过两本画册,包括2007年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的“大红袍”。黄叶村能有今天这么高的知名度,他的艺术成就能为如此众多的艺术爱好者所了解,是与汪友农的不懈努力推介分不开的。谈黄叶村,不得不说汪友农,他们亦师亦友,没有汪友农的努力就没有后来黄叶村在全国的影响,汪友农作为黄叶村的学生,为老师的艺术推广做到了极致,由此可见,汪友农艺术品鉴眼界之高。

  汪友农曾经拿着自己的黄山写生作品,请黄叶村指导。学生本期望能得到老师的鼓励,不料黄叶村却讲了一句话:“重自然、重复自然、不自然”。黄叶村的[《黄叶村》画集,编后记,212页,人民美术出版社。]这句话中一连用了三个“自然”,前两个自然,是指自然界的万物,也就是指古人所言的“真山水”。在黄叶村心中,“重自然”与“重复自然”,两者有绘画观念和艺术实践方面的根本不同。“重自然”是中国古典写意绘画的要旨,古人重自然,但不重复自然。既“师造化”,更强调“得心源”。而西方写实风景却“重复自然”。第三个“自然”,不是指自然界的“真山水”,而是指山水创作的审美取向、观念和手法。“不自然”是对“重复自然”的批评。其实,是对西方风景现场写生,一味抄袭自然、模拟自然的写实观念、路径的批评。可以认为,黄叶村从实践层面,对中国写意“山水”与西方写实“风景”,有深刻的辨析与区分。这对接受过西方写实写生美术教育的汪友龙,产生极大的震动,也使汪友龙终生受益。中国古典美学中对诗与画的鉴赏,有自然与不自然的品评,这对理解黄叶村的话会有启发。黄叶村的这句话近乎拗口,似乎平淡而略显费解,但却有画家独到的体验和深刻的内涵。只有将这句话还原至20世纪80年代前的历史背景中,才能更好地理解黄叶村这句话的深义。这里就不再展开了。

  黄叶村曾对汪友农说:“学中国写意画,字写不好不行,当然文学素养差也不行。”汪友农从小喜爱文学,早年在从事人物画创作的同时,坚持诗歌创作,1973年,他的诗歌《拔河》在《安徽日报》“体育花开鱼米乡”专版上刊登。当时出版的诗歌集《江山多娇》曾选登过这首诗。这首诗受到著名女词人丁宁的重视,在此之前,丁宁还希望推荐汪友农的另一首诗《山区新华书店》到《人民日报》发表。早在1959年,汪友农的父亲调入安徽省图书馆古籍部工作,与丁宁是同事,也是邻居,汪友农因此有幸结识丁宁,向她学习诗词。丁宁对汪友农十分器重,向他赠送诗词书籍,还将***的信件及其夫人于立群的书法送给他。丁宁的《还轩词》当年是以手抄本、油印本流行的,汪友农就手抄过其全部作品。丁宁去世后,汪友农一直念念不忘要给丁宁出版竖排本《还轩词》。从汪友农与黄叶村、丁宁的交往中,也可见他诚信重诺、尊敬师长的品格。黄叶村和丁宁是汪友农人生道路上遇到的贵人,是他们将古典山水和古典诗词的经典趣味,以一对一的形式传承给汪友龙,丰满了汪友龙的古典情怀,而影响他一生的审美追求。

  1988年,在黄叶村谢世一周年之际,汪友龙兑现承诺,协助芜湖市,给黄叶村在安徽省博物馆举办遗作展。黄叶村作品首次与观众见面,“使书画界人士震惊不已,深感相见恨晚。”从1988年下半年开始,汪友龙为黄叶村进京展奔走,利用各种资源、打报告,疏通各种环节。终于,1988年11月30日,《黄叶村遗作展》在中国美术馆隆重开幕。20世纪遗落在皖江之滨的一颗古典绘画明珠,受到美术界专家、学者的激赏。

  汪友农在自己艺术创作亟待提升的阶段,却把心血和精力倾注在对黄叶村艺术的宣传上,这不是一般人都能做到的。汪友龙与黄叶村,亦师亦友。没有黄叶村的点拨与启发,就没有汪友龙对古典山水画的痴迷与执着;没有汪友龙不遗余力的推介与宣传,就没有黄叶村在全国画坛的影响与地位。

  三、痴迷古典山水

  从20世纪80年代后,汪友农放弃人物画创作,痴迷、皈依古典山水与花鸟。《山村古木》、《重阳写景》、《九华秋色》等,是汪友龙山水创作起步阶段的作品。《山村古木》浑厚苍茫,画面上平远、高远一任自然。黄叶村见此画时,欣然题写“友龙同志携来山水一帧,读后觉得很有石溪之法,希深追之,叶村记。”由于受到黄叶村的点拨与鼓励,汪友龙山水创作起步阶段就避免“重复自然”,简单再现视觉所见,且没有实践西方写实风景的路数,而是摸索前行在古典山水写意的路径上。从中国古典山水历史谱系来说,汪友龙的艺术起点既高且正。

  汪友龙20世纪90年代的山水创作渐入佳境。《石涛笔意》(1992)、《雪后江南》(1993)、《梦写黄山图》(1996)、《山高高兮》等等(1999)其中,《石涛笔意》一画,无论丛树、夾叶,瀑布、溪流,皆用笔精到,墨色恰当。特别是传统墨点的活用,浓淡干湿,虚实层叠,苍苍茫茫,真乃得古人山水写意之三昧。《梦写黄山图》完全不受黄山具体景点、视域节选的拘限,画面大开大合,丘壑自由经营,意象空间丰富,令人无限遐想。

  敬畏古典,痴迷古典,走进古典。这个阶段,汪友龙仍在冲刺,希冀站到古代大师的高度,借古开今,进一步拓展自己的山水艺术。在2011年这一年内,汪友龙临写了《仿范宽溪山行旅图》(2011)《仿沈周庐山高图》(2011)《仿李唐万壑松风图》等(2011)多幅巨幛。此时汪友龙已年过古稀,仍有如此高远的心性和山水精神,实在难能可贵,令人感动。值得深思的是,在以西方写实绘画彻底改造中国画的现代进程之中,在现场写生普遍流行的现代写生山水覆盖之下,却于21世纪第一个10年后的当下,竟然仍有一位现代画家汪友龙,深深地迷恋着11世纪古典遗存的《万壑松风图》,沉醉在古代大师营造的空灵虚静的精神世界中,追寻、徜徉、品鉴而乐其不疲。

  汪友龙之所以能画到今天这个水准,很重要的一点在于学习、读书,这是他终其一生孜孜追求的精神世界。其中,对造化自然的感悟与学习是重要的方面。汪友龙父亲20世纪50年代在黄山工作。这给汪友龙提供亲近黄山的机会。汪友龙走进黄山,以黄山为师,感悟自然,学习自然,体验古代山水精神,同时,汪友龙有机会接触全国各地来黄山的名画家,看到不少好画。汪友农传承的路向非常清晰,早年受到家学和中国传统文化的影响。之后,从黄叶村,黄宾虹再到新安画派,进而追溯到北宋。可以从汪友龙早年山水画中,看出黄叶村和黄宾虹的影子。晚年,汪友龙更醉心于北宋画家的大山大水式的全景山水。汪友龙没有简单地实践现场写生-山水创作的西方写实绘画之路,而是实践临摹-游观-山水创作的中国写意绘画之路,汪友龙创作的现代山水图式,是对古典山水传统的继承与真正弘扬。

  面对以写实绘画基础训练,改造中国古典写意绘画的一百年历史,反思的是十分必要的。在真山水中,西方写实绘画的现场写生,其结果再现视觉所见的是——“风景”。中国写意绘画的“图真”,其结果从“心源”流出的是——“山水”。西方古典“风景”是布置物象,中国古典“山水”是布置意象。经营意象的本质意蕴是经营的自由与自由的经营。中国古典绘画选择了本体宇宙论的写意路径,必然与西方古典绘画的主观反映论的写实路径,大异其趣。近现代大陆高等美术学府,奉行素描是一切造型艺术的基础,用素描写生去改造中国山水画。应该说一百多年来,我们与自己的传统久违了。汪友龙画的不是“风景”,而是中国式的“山水”。欣赏汪友龙山水作品,可以尽情享受古典写意山水画的空间意趣,似乎穿越了古典写意绘画的历史长廊,传统与现代、历史与当下,自然转换,有序传承,此乃文化复兴、发展的可行路径。

  2016年10月10日,《梦廻新安——汪友龙中国画艺术展》回家乡,在亚明艺术馆隆重开幕。此展寓意极深,既点明汪友龙山水艺术追寻新安画派历史的足迹,又喻指汪友龙晚年寓居深圳对家乡皖南、黄山梦牵魂绕的一片真情。

  在《梦廻新安——汪友龙中国画艺术展》学术研讨会上,与会专家从绘画史和现实的角度汪友龙的艺术进行了充分的肯定。作为此次研讨会的主持人,针对专家朋友们的发言,再谈点自己的看法:一、汪友农对传统非常眷恋,而且有深入的研究。晚年仍在临摹古典名作,仅2011年一年内,就临摹古典名作多幅。也就是说,汪友农于去世前的两三年还在潜心钻研传统,仍然在探索、给自己补课,非常难能可贵。我们有些老画家安于现状,到了自我满足的地步,甚至有些年轻画家也自以为是大师,把自己学习前进的路给堵上了。二、关于汪友龙的身份问题。如果我们从学院派的角度看,他可能是自学成才。但是如果从中国传统美术教育角度看,汪友龙师承有序,是真正的山水专业科班出身。汪友龙是黄叶村的入室弟子,按照中国传统艺术教育,黄叶村与汪友龙,一对一师父带徒弟,汪友龙是从中国美术教育传统中走过来的。有些专家对汪友龙从人物画转到山水画有些遗憾。换一种角度来看,汪友农当年如果沿着74年的人物画路子走下去,也不过是今天现实主义写实人物画创作队伍的一个成员。庆幸的是汪友农没有走这条路,他受到黄叶村的影响,清醒地选择转向山水创作。汪友龙回到文人画,回到写意传统,回到代表中国文化精英、博大精深的山水传统,深厚的古典情怀,使他的山水艺术创作获得升华。走出现实人物画,走入古典写意的山水画,才会有汪友龙今天的艺术成就。

  汪友农生前埋头学问、读书、创作,不善宣传自己。他生前在安徽画坛的影响有限。《安徽美术50年》画册中,汪友农的作品就没有收进去,这是很遗憾的一件事。今后,对汪友农艺术的宣传推介需进一步加强。

  “梦回新安”画展,回到家乡合肥,在亚明艺术馆开幕,是对汪友农先生最好的缅怀,也是对他一生艺术追求学术成果的肯定。“梦回新安”画展开幕式非常隆重,90高龄的著名美学家郭因先生和省美协老主席鲍加先生,亲自出席开幕式并参加研讨会,可谓盛况空前。

  欣闻,2017年4月4日《梦廻新安——汪友龙中国画艺术展》在中国美术馆开幕。冥冥之中,汪友龙将含笑于九泉。

观观堂于合肥2017.10.25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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